30年的失败

从事配套产业研究近20年的专家阮氏春翠女士对纺织服装鞋业的现状进行了总结：“越南企业在国内失去了权利。”

阮氏春翠表示，可悲的是，越南曾经拥有完整的纺织服装供应链体系，但如今却显得逊色。此前，纺织业既出口服装，也出口国产面料。但经济一体化让这个行业迎来了一个新的转折点：基于劳动力成本这一最大的比较优势，加工行业大举进军。

阮氏春翠分析说，在开放时吸引外国直接投资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当时越南技术落后，因此在纱线和面料质量上当然无法与日本和韩国竞争。但问题是原材料匮乏的这种情况持续了30年。

“一开始，我们接受使用外国面料，但我们应该继续培育国内纺织和纱线工业，学习技术，目标是赶上他们。正是纺织业自己切断了自己在供应链中的环节。”

纺织品、服装和鞋类的出口随着面料和配件进口的趋势而增加......显示了这个行业的物质依赖性。

阮氏春翠表示，只有当越南加入EVFTA和CPTPP等新一代自由贸易协定时，企业供应链的差距才会真正显现出后果。为了在出口时享受税收优惠，“越南制造”服装必须确保其材料也源自国内现在，只做缝纫和加工的企业会因为完全依赖外国面料而遭受“损失”。

这些协议的最终受益者是外商直接投资企业，因为它们拥有大量资源和同步投资来完成纤维-纺织-服装链，2015年至2018年，EVFTA和CPTPP生效前，越南是吸引韩国、中国台湾和中国大陆纺织服装、鞋类投资者直接投资最多的国家。

专家认为，这种错误不仅是国家的错误，也是企业的错误。

世界先进工业国家都是从纺织业起步，然后谋求向价值链高端迈进。例如，德国仍然保持着应用于纺织品和服装的新材料和纺织技术的研究活动。美国几十年来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棉花和纱线供应国，政府维持对棉农的补贴。日本多年来掌握了保暖、凉爽、抗皱……等面料技术应用于高端时装。

阮氏春翠总结道：“他们会为自己的国家保留一切能带来最高核心价值的东西。”

与此同时，越南在35年吸引FDI的过程中几乎已经浪费了黄金时间。1995年，美越关系正常化，也是纺织业蓬勃发展的时期。然而，过去三十年来，该行业只在服装加工方面做得很好，而没有在研发、面料生产方面进行投资......

这位专家表示：“政策没有着眼长远，企业过于关注眼前利益。”

图来源网络，侵删

最初，越南纺织服装业仍遵循连锁化趋势，即企业均拥有织布厂、纱线厂和服装厂。然而，当出口订单太大，客户只想订购服装加工时，越南企业就会跳过其他步骤。只有几十年前同步投资的少数国有企业，例如Thành Công和越南纺织服装集团（Vinatex）的成员公司，仍然拥有供应链。

这种情况导致了目前的失衡：根据纺织服装协会的数据，纺纱、织布、织物染色以及相关配套产业的总数加起来超过了服装企业数量的一半。 

经济不能只“赶潮流”

据社会生活研究所所长、副教授阮德禄博士表示，整个越南，特别是胡志明市，对半导体、绿色经济和循环经济等“新一代”产业寄予厚望。 

“这没有什么问题，因为这是世界趋势，但在目前的情况下，需要仔细考虑。它可能是一把双刃剑。经济不能只是跟随趋势。”

例如，半导体行业预计需要5万名工人，但国内预测仅达到20%。会有两种情况：投资者来了，越南没有劳动力来源，被迫从国外引进人力资源；或者他们会退出而不投资。

“无论怎样，我们都会失败。如果他们投资并把人带过来，越南只是设置一个托盘供其他人使用。如果企业放弃，我们的计划就会失败。”

在此背景下，他认为，我们不应只关注半导体或高科技产业的“赶潮流”，而忘记为越南带来出口价值的传统产业。例如，纺织品和服装每年带来数十亿美元的收入。经过三十年的发展，企业至少有了经验，现在的工作是帮助他们向价值链的阶梯上升。

“让我们按照 30-30-30-10 的原则保持运行”，其中，保留30%传统产业，30%转移产业，30%投资“热点”产业，10%投资突破性产业。”

专家将这种方法比作一群互相保护的鸟。新生代产业领飞，老弱群传统产业最后飞翔，形成一支前进的箭。这种方法不仅能帮助整个产业飞得更快，还保护了在传统行业工作的工人群体，避免再造出一个未完成的一代，成为安全“网”上的负担。

在支持传统产业的同时，国家还必须承担起引导和支持这一转型过程中因为疫情未完成的一代工人的责任。阮德禄博士建议越南学习韩国的做法，建立劳工基金，为工人提供职业培训、医疗保健、财务咨询等支持。

专家阮氏春翠认为，有必要坦率地承认，越南的劳动力成本竞争能力很快就会消失。因此，政策制定者需要在不久的将来为两项任务做好准备：支持非熟练劳动力群体向其他行业转型，并重新定位其在价值链中的地位。

她引用了新加坡的做法，政府在工业区设立咨询和就业指导中心，起到激励工人思考转型的作用。这些中心记录工人的想法和愿望，然后建议和提出选项供工人选择。政府将根据需要，开设培训课程或提供资金支持，帮助工人自学新职业。

至于第二项任务，专家表示，在FDI现金流大量涌入的情况下，越南仍然有很多机会，这得益于三个优势：市场规模大——1亿人口、有利的地缘政治；将供应链从中国转移；欧盟的绿色化趋势促使企业重组供应链。

阮氏春翠说到：“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时间。但如果方向正确，越南企业仍然可以跟上外国直接投资公司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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